绿色杆子的样子 图片来自航一帆

现在零星还有绿色的杆子

于是没过几天，我们带了工具又来到了村里，我们准备找一个地方挖挖看，想着这样的事情，让我们一路开车一路期待，又有点兴奋。去村里挖荸荠这件事情，让我们感觉像是小时候，去别人家的地里挖番薯、拔萝卜，我们很怕被村民逮着，好在，走过的村民并没有朝我们多看几眼。但是其实荸荠并不太好挖，我们找了一个最容易到达的角落里，挖了好一会儿，才从黑黑的泥土里刨出了第一个，赶紧拿到一旁的小溪里去洗一下，想看看刚出土的荸荠的真面目。啃了皮，白嫩如脂，咬一口，嘎嘣脆，肉质厚，甜汁溅，是小时候的味道，怪不得荸荠又被称为“地下雪梨”。

荸荠属于莎草科荸荠属，我们吃的是它的膨大的、扁圆的地下球茎，皮赤褐色或黑褐色，把皮去掉后，就会露出里面白色的肉，但是挖出来的时候，荸荠上面那几个尖尖的突起，就是和地面上的“杆”连接的芽，原来我们吃了这么多年的美味，刚刚从地里出来的样子，和菜场在卖的并没有什么两样，只是有多少人见过荸荠全身的样子呢？

开花的样子，图片来自ppbc刘冰

荸荠在水田里生根发芽，没有叶子，只有草丛一样的“杆”，杆多数，丛生，直立，圆柱状，灰绿色，中有横隔膜，莎草科的植物，可以想像开花的样子，比对了一下图库里的花的样子，一簇簇荸荠远看起来像没抽穗的稻，近看又有一点像葱，开花的时候顶部是穗状的青褐色小花。

杆内有片状髓，图片来自航一帆

虽然荸荠的样子不怎么好看，不过这是一个挺有文化的植物，名字就很有讲究。最早提到荸荠的是《尔雅》：“芍，凫茈[fú cí]。”亦作“凫茨”“凫”指喜欢在水中浮游的野鸭，而“茈”则通“紫”。宋代罗愿在《尔雅翼》中解释道：“凫茈生下田中，……名为凫茈，当是凫好食尔。”我理解为是野鸭爱吃的紫色的果实。阿蒙在《时蔬小话》中说：后来这个名字渐渐被人忘掉了，只留下了名字的发音。随着时间推移，发音经过几次声转之后化作了“荸脐”二字，又因其为水草，而谓之“荸荠”。

果序，图片来自航一帆

《本草纲目》这样描写：“生浅水田中，其苗三四月出土，一茎直上，无枝叶，状如龙须……其根白蒻，秋后结颗，大如山楂、栗子，而脐有聚毛，累累下生入泥底。”对荸荠的介绍可以说是非常生动贴切，荸荠生长于泥土沼泽之中，和莲藕的生存环境相类似，出来以后就有白嫩的肉，也算是“出污泥而不染”。

刚出土的荸荠

荸荠也是一个让古代文人墨客着墨较多的植物，陆游《野饮》“溪桥有孤店，村酒亦可酌，凫茈小甑炊，丹柿青篾络”。明徐渭《渔鼓词》“洞庭橘子凫茨菱，茨菰香芋落花生，娄唐九黄三白酒，此是老人骨董羹”。明吴宽在《赞荸荠》中“累累满筐盛，大带葑门土，咀嚼味还佳，地粟何足数”。这些诗句中都飘荡着浓浓的乡土味道。

荸荠还有其他很多名字，在《本草纲目》里，荸荠的名字是“乌芋”，郑樵《通志》里称它为“地栗”，可能是因为圆扁扁的长相有那么一点相似，还有叫马蹄、田藕、田荠的，终归都是和吃相关，而荸荠也确实让人喜欢，生吃醇甘清香可以当水果，熟食则可以烹调成多种美味佳肴，还可以将荸荠剁碎了放在馅子里面，荸荠被列为“水八仙”之一，许多医书还将荸荠列入良药，具有清热、润燥、开胃、化痰等多种功效。

荸荠地里的打卡点

我在想，那些吃过荸荠的，有多少人见过荸荠开的花，结的果，见过它们全身的样子呢？我也在等待明年，要去看看它们开花结果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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